日月星辰在南国 —秦琦

无论是彰显自然的伟大力量,人类文明中的英雄主义,还是创造故事在绘画中的无限潜能,历史风情画可以超越一切平淡的现实。对历史风情画的探索,让秦琦的创作,和绝大多数画家相比,显得与众不同,雄心勃勃。

我们总能在秦琦近几年的创作中,看到历史风情画的雄壮身影,糅合着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最鼎盛的传统。故事、语言、现实、历史和理想主义,这些过去绘画所追求的恢弘主题,在秦琦的创作中反复出现。它也造就了秦琦的独特魅力,在题材上的无限自由,在艺术风格上的丰富多样,静物、人物、民俗历史、自然风光,在秦琦相同或不同的系列中来回交错,自由穿梭。

此次展览选取了秦琦典型的“新历史风情画”系列,主展厅呈现了秦琦2020年的最新创作,故事取材自“星星美展”这一历史事件,描绘了艺术家对中国当代艺术起点的想象。四幅作品中,故事的主人公、天气、场景,形式上的色彩、造型、构成,不断地变化,有蓝天白云下的驼队,夜晚洞中的巫师,清晨沙漠里的年轻诗人。这些奇特的故事和自然的旋律,给予我们前所未有的视觉丰富性,无限的想象空间。

之后,艺术家从历史事件的演绎,引向异域风情中最经典的动物题材,骆驼、狮子、雄鹰、猎犬被编入新的故事,在一片森林、湖泊和山川的交替中,辽阔、刚健的叙事语言,构成了对壮美的追寻,一种全新的审美基调。

下一题材里,风俗走向海洋系列,像是大航海时代发现新大陆的浪潮,亦如海洋文化对现代艺术的影响,热情、粗犷而又奔放的笔触,汹涌的波涛,如画中掌舵者的雄心一般,长途跋涉,风雨兼程。

在秦琦最有代表的胡志明系列中,同样的主人公,有着不同的形象和背景,异域风土的神秘,具有装饰感的动植物,营造着欢乐或是忧郁的氛围。秦琦将平面化和叙事性进行有趣的结合,观念和记忆把我们从熟悉的“面孔”中解放出来,一切都是围绕故事和语言展开,从写实走向平面,走向装饰,走向叙事性的迷惑。

在下个主题中,秦琦描绘了殖民地夜晚的生活,欢快的宴会上,热带的水果映衬着艳丽的花环,忧郁的晚风和光影,让异域风情多了几分华丽和神秘。盛宴之后,便是展览的结尾,两个改编自秦琦身边的故事,将我们的视角拉回现实。艺术的故事总在上演,它记载着鲜为人知的历史,也暗含着个人蠢蠢欲动的欲望。展览最后,一轮斜阳的映衬,显得有些苦涩,化成古道西风,英雄往事的遥远记忆。

在不断折返探索的漫漫长路中,秦琦创造了“历史风情画”的全新定义。过去历史画中描述的王朝、战争等重大历史题材,变成一种中国本土式的个人故事和异域风情画。它们就在我们身边,在所见所闻的故事中,北京郊外普罗旺斯风情的别墅,上海洋房的伦敦腔,广州十三行的外销画,或是不远处,深圳世界之窗里的埃及金字塔。

秦琦又是一个后现代主义者,一切边界、规则,都被无视,一切流派和风格,皆为所用。笨拙的造型,怪异的构图,去除了西方历史风情画中的甜腻与庸俗。水火难容的过去与现在,在秦琦笔下显得得心应手。一张张作品,像是由现代人扮演的德拉克洛瓦的恢宏剧作。

历史在这里被激活,伟大的传统重返当代。最终,这些含混着不同口音的绘画语言和艺术观念,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,成就了秦琦的风格:绘画成就了故事,洋溢着日月星辰的浪漫,遥远南国的芬芳。